第43章 追隨的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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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早說了，王姐再怎麽掙紮，也是沒有用的。哪怕集齊了齊真二國的力量，也是註定會敗在高華國那位陛下手中。”
面對和自己政治主張不一樣的敵人，應該不要存在憐憫的。陶蕊看著被關押在監獄中等待著被他國之人判決的姐姐，不由長嘆了一口氣。
“為什麽？你要背叛真國？”牢籠之中的人，不可置信地看著她。
“不是我，同樣會敗。”
“少假惺惺了，明明是你出賣了我們，才會導致現在的局面。”
“看來王姐是覺得自己有給高華國造成極大的困擾了？”面對她的歇斯底裏，陶蕊忽然覺得安心了不少，“這樣也好，如果讓你以後成為真國王的話，恐怕才會將我們國家帶入真正的絕境。王姐太固執己見了，難道不知道有時候臣服也是智慧的一種體現嗎？如果我是你的話，哪怕想方設法也會加深和高華國之間的關系，聯姻也好、成為屬國也罷，只要能活下去，不惜任何代價都是正確的。”
“陶蕊！”
“請稱呼我為王。”少女回眸時，已是放下了自己一時的不忍心，雙目滿含笑意，“當然，也許你沒機會見證這一天了。”
我前行的方向是正確還是錯誤，那都是未知的。但我至少有足夠把握，自己絕對能夠比眼前這個家夥做得更好。
如此，也算不負年華嗎？
“二公主此行回國不會是坦途。”在她臨行前，得到了高華國國王的提醒。
他難道真的只是個溫柔和善的翩翩公子？別開玩笑了，能做到鎮壓南戎金州，擊潰了北戎的李？霸更，如今又擊敗了齊國和真國的聯軍，眼前這個人著實可以說是表裏不一了。
“多謝陛下擔心。”陶蕊的一言一行不免謹慎，兩手牽住裙擺，向他行了一個屬國的禮儀，“我會實現自己當初的保證的。”
“需要幫忙嗎？”
“尤娜！”
看著那位陛下難得有些變化的表情，陶蕊搖了搖頭，“承蒙公主殿下關照了。你們大可放心好了，王姐不在的話，我這點上位的能力還是有的，絕不會讓你們失望。”
“她有點像個人。”在陶蕊告別離去後，尤娜有些恍惚起來。
“你自己嗎？”
“別胡說了，我是說她和當初的蘇芳好像。”女孩拉住少年的袖擺，“總覺得我們能成為朋友呢。”
“你和誰都能成為朋友嗎？”蘇芳好笑又好氣地摸了摸她的頭，“下次來幫忙，至少也要先告訴我一聲。”
“你會同意？”
當然……不可能同意……誰會願意讓自己的未婚妻子冒險啊。
沒有立場讚同的少年順其自然地轉過了話題，“對了，你剛才有和哈克見面嗎？”
“沒有。”一見到我、就溜得比誰都快，真是想要說句話都難。女孩回過了神來，“等等，你不要轉移話題，我之前可有聽陶蕊說，她父親其實之前有意讓她和高華國聯姻，成為新任國王的妻子。如果不是我先占據了這個位置的話，恐怕蘇芳就會迎娶別人作為妻子吧？畢竟，這件事也對你很有利，你怎麽可能放過憑空而降的肥肉，不去咬一口。”
“我真的很好奇，在尤娜眼中，我到底是什麽樣子啊？完全不明白你小腦袋瓜裏，一天天在想些什麽。”
被對方點了點額頭的女孩癟癟嘴，小聲解釋起來，“我承認是自己太小氣了。總是忍不住去介意別人的眼光，尤其是對你。”
“不會的。我還沒到利用自己的婚姻去獲得利益的程度。再說，心懷眷念的人，怎麽可能做得到這種事情。”
這個人總能輕松地用甜言蜜語化解掉我的嫉妒。大概是他和真國二公主做事時的某些相似之處，讓尤娜有些不安，總覺得自己不會是他的最佳選擇。
然而，不是最好的也沒關系，我會憑借自己的努力去成為最好的，最不可取代的那個人。
路途之中，陶蕊長呼了一口氣。
“陶大人喵？”侍衛不解道。
安木拉一向喜歡在喜歡的人末尾加個“喵”來表達喜歡之情，如果要說貓系或是犬系的話，他一定是貓系的吧。
“幸好當初父王還沒來得及提出建議，要是真的成功和那家夥聯姻，我恐怕會死得很慘。”雖然，那位蘇芳陛下看上去應該也不像會同意，可我一瞬間卻還是會覺得後怕起來。
那個人實在是看不懂。
明明具備清風朗月之貌，言行舉止之中也是極其的斯文有禮，再加上外面傳聞中的德才兼備……這位年輕的國王陛下，怎麽瞧都是萬千女人心中的極佳仰慕對象。然而我卻唯獨不想要和那種完全捉摸不透的人待在一處，差一點雞皮疙瘩都快要冒出來。
“不至於吧。陶大人喵是小題大做了。”
親信侍衛的懷疑聲，讓陶蕊越發無奈起來，“跟了我這麽多年，你還真是出乎人意料之外，竟然一點進步都沒有啊。”
不過，當初決定把他發展為親信，我不是也是看重的這一點嗎？簡單樸實的人，會讓自己變得輕松愉快起來。我享受著這樣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感覺，所以才會沒有眼光的看上這個笨蛋的吧？
“有嗎？”
“回宮後，要是我成為王女，安木拉想要成為王夫嗎？”
親信侍衛的臉龐漲得緋紅，目瞪口呆到全然說不出話來。
“好。”
“再說一次。”
“好。”我也有自己想要保護的重要存在，所以我也會做到努力不輸的。誰也不能讓我輸，除非我從一開始就對那位陛下判斷錯誤了。
……
“至少，這一次和齊國、真國的戰爭，我有派上用場吧？”
女孩眨著布靈布靈的大眼睛，直直地看著他，就像是小動物在等待著被誇獎一樣。
冬季未過，外面的林子裏還堆疊著厚厚的雪，踩上去時還會不時的發出“嘎吱”的脆響。那大約是夾雜在雪花中的冰淩子又在私下作祟了。
正好此刻尤娜新換上的衣服也是毛絨絨的白色，襯著她本就不大的臉龐越發顯小的同時，自己本身也近乎快要和身後的雪景融於一體了。
少年忍不住為她順了順被冬日的涼風吹得莫名淩亂的頭發，從發旋順到了發尾處，“下次記得帶上帽子。邊境這邊的風比緋龍城那裏要凜冽得多。”
“我有帶。”尤娜蹭了蹭他的手心，“只是給忘在村子裏了。”
“那麽大意？”
“那是因為你們率先發動攻擊的時機太突然了，我沒來得及準備。不過我的箭術是不是也驚到你了，我自己當時也被這樣的進步嚇了一跳呢。”
“那天的距離不只是進步大吧？這麽遠的地方射來的箭矢，按常理來說是不會有那樣的力道的。”
好幾支射入敵人眉心之中的箭矢，箭尖甚至穿插至後腦處，即使是近距離，也沒幾個人能做到，更何況之前的距離可以說是遙遠到不行，連哈克一貫出色的箭術也遠遠不如她。
沒預料到自己這麽快就被抓包的尤娜摸了摸自己的頭，放棄了打馬虎眼，“吶，如果我說，我好像覺醒了緋龍王的力量，蘇芳會怎麽想呢？”
她小心翼翼看過來的眼神，讓少年的唇角越發地上揚了。
“蘇芳？”
“尤娜想要成為王嗎？”
被這個問題問懵住的女孩。
“如果你想要成為王的話，我也可以選擇做輔佐你的那個人。”
“……我不太明白……蘇芳不是一直都厭惡著那樣來源於神靈的力量嗎？我現在擁有的超脫人類的能力，應該不會被你認可才對，為什麽現在又？”
“你是秉持著自己的力量來到這裏的，即使沒有那樣的力量，你也在認真地為這個國家做了很多的事情。是尤娜的話，哪怕有一天失去了這樣的力量，我相信也是能做到將這裏變得更好。”
第一次被人這樣信任，也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的寄予厚望，那種感覺十分的陌生，又伴隨著無言的感動。
女孩仰頭看著他，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那樣的提議，“不，我不想要成為王。因為我早已經有自己追隨著的王了。”
是你讓我親眼看到這個國家面臨的危機，也是你教會我要如何做一件件於國有利的事情……或許，曾經青澀又稚嫩，但我也有好好地在成長喔，所以，一定要活下去、活得比誰都久，好看著現在和未來的我啊。
我一直想要看到的，不就是這樣嗎？父親能夠像是過去一樣陪伴在自己身邊，可以成為蘇芳的妻子，和他一起將這個國家變得更好更強大到不可侵犯。
……
“吶，搭積木好玩嗎？”
“並不。”男孩搖了搖頭，繼續著思索下一步的搭建手法。
但是蘇芳好像玩得很過癮的樣子啊。女孩朝著他的方向探了探頭，小心翼翼地模樣讓一旁觀看著的哈克也忍不住笑出了聲。
“你笑什麽啊？”
“我只是覺得，公主殿下看再多也是沒有意義的，反正按照你的笨手笨腳來看，也是學不會的。”
這家夥總讓我很火大。
尤娜不理會他的嘲笑，繼續專心致志地觀摩著蘇芳用新拿到的積木搭建著什麽。
“完成了。”
最終的成果是一個宏偉的皇宮宮殿。
“蘇芳好厲害。”女孩驚嘆地四處打量著縮小型宮殿，“咦，怎麽看上去這個宮殿很熟悉的樣子呀。”
“這不就是公主殿下常常待的地方嗎？”哈克不忍直視。
總算意識到自己之前從二樓窗口偷偷看蘇芳的行為又被哈克打趣了，女孩紅了紅臉，別扭地解釋起來，“我只是……”
“既然尤娜喜歡的話，就送給你好了。至於哈克的份，我待會再做。”
“免了。我對這種東西又沒興趣。”哈克不以為然道。
蘇芳似乎看出了他的口不對心，笑呵呵地攬過他的肩膀，“放心，我這個人可是相當的一視同仁的。對了，哈克是長高了嗎？總覺得我現在的視線不太一樣了。”
“是蘇芳大人變矮了才對吧？”
“都說了不要叫我蘇芳大人，哈克叫我蘇芳就好。”
“可是，你就是蘇芳大人啊。”
“蘇芳真有耐心，說服哈克可是很難的喲。我之前也有想過讓他改口，結果這家夥簡直就像是茅坑裏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。”
“那是尤娜沒有找到正確的方法啦。哈克畢竟太容易害羞了。”
“誰容易害羞啊！”哈克躲過蘇芳摸頭的舉動，耳朵卻悄悄地泛上了紅暈。
“哈克你的耳朵紅了。”似乎發現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，尤娜驚呼出聲。
“閉嘴！”
“蘇芳，哈克居然學會兇我了。”一秒鐘就變得委屈下來的尤娜。
公主殿下是在戲班子裏面學太多了吧？哈克斜瞟了她一眼，卻在看到她更加得意洋洋地靠在蘇芳身邊後，無奈地嘆了口氣。
嘛，算了，明顯就是找理由靠近蘇芳大人，臣下就還是別多事更好。
……
“之前蘇芳送我的積木宮殿，我還保存得很好呢。”
“怎麽突然想起這個了？”
“小時候我很少見蘇芳對一件事這麽感興趣，當時直接就忽略了我和哈克，其實超級失落的。”
“為什麽當時不選擇告訴我呢？”蘇芳不解地問她。
“因為不想要打擾你。”
——
“尤娜，你能再有出息一點嗎？一天天都只知道蘇芳，也許被你這樣反覆地打擾，他已經變得討厭你了，只是沒說出口而已。”
“不會的……蘇芳他才不可能討厭我呢。反倒是會這樣和我說話的父王，尤娜真的最討厭了。”
——
彼時曾經沮喪地跑開，但不知為何，心裏還是悶悶的，好像突然地就有些相信父王的話了。
“這麽失魂落魄的樣子，醜死了。”
“哈克？”
“是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嗎？”
“吶，我想要問你一個問題，之前被我捉弄的時候，哈克有討厭過我嗎？”
一點也不討厭喲。
男孩坐到了她對面的石椅上，心跳不知為何漏跳了一拍，“也不算討厭。”
立刻雨過天晴起來的尤娜放心地呼出一口氣，“這樣啊。既然哈克都沒有討厭我的話，蘇芳當然也不會討厭我的。”
父王一定是騙人的。可惡，我差一點就上當被騙了。
過去經歷過的紛紛擾擾，我早就知道了：只因為自己從小到大一直都很在意著蘇芳的看法。
“尤娜從來都不會打擾我。”
如果這時說自己當時只是被父王的話嚇到了，才會患得患失成這樣，就會覺得真是太遜了。
“嗯，我相信蘇芳。”
他的手還是一如往昔的溫暖。就像那時帶我走出神殿，只是在黑暗之中彼此牽著的手，也能立馬驅散掉我所有的不安和害怕。
有時候真的會覺得蘇芳擁有最神奇的力量，每時每刻都讓我能夠輕易地動搖。
“尤娜，不要怕，我在你身邊。”
比起怕這種鬼神之事，我明明更怕的是蘇芳現在看到我現在的臉，一定緋紅到會暴露自己真實的心意的。
大概是出於好奇心作祟，兒時曾經有和蘇芳偷偷溜進過神殿裏面。
等從神殿的長廊走出來時，尤娜還沒有來得及懼怕什麽，就被之後發生的事情所驚到了。
自己得到了身邊所有人的寬慰，而蘇芳卻被父親獨自訓斥著。
為什麽會這樣呢？
“你為什麽會去神殿？”
男孩沒有回答。
“告訴我，蘇芳，你為什麽會和尤娜一起去神殿？”伊爾蹲下來，聲音益發的冷漠下來，“我沒猜錯的話，這次是你攛掇著尤娜進去的吧？”
才不是。是我自己想要去看看的。女孩被自己父親莫名的憤怒所驚住了，下意識就想要上前去為蘇芳辯駁。
“噓！”
母親偷偷捂住她的嘴，攔下了她，示意著不要再靠近了。
“是。”
得到這樣的答覆後，伊爾王反倒是不怒反笑了，“看來神官大人的預言一點都沒有錯呢。”你天生就會成為逆神者，終將被神靈的力量所拋棄，無論做了再多的事情，也會被真正的王所取代。
事後，尤娜也有上前安慰他，雖然蘇芳面上的表情一點都看不出來有為此沮喪過。
“我替父王來道歉。而且，當時本來就是我想去，才連累了蘇芳。”
“不，是我想去。”
越是發覺到伊爾陛下那樣厭惡的眼神，我就越是忍不住好奇起來，所以才會和尤娜暗示著神殿一定藏著什麽好玩的東西，引發她的好奇心，終於進入了裏面。
看著直到現在還以為自己做錯事的尤娜，擔心地不得了的模樣，蘇芳下意識摸了摸她的頭。
尤娜她還真是一點都沒發現呢。明明就被我利用了，卻還擔心著我是不是會難過。為什麽她就不會做到和伊爾陛下一樣討厭我呢？這種應該才是最容易的事情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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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對和自己政治主張不一樣的敵人，應該不要存在憐憫的。陶蕊看著被關押在監獄中等待著被他國之人判決的姐姐，不由長嘆了一口氣。
“為什麽？你要背叛真國？”牢籠之中的人，不可置信地看著她。
“不是我，同樣會敗。”
“少假惺惺了，明明是你出賣了我們，才會導致現在的局面。”
“看來王姐是覺得自己有給高華國造成極大的困擾了？”面對她的歇斯底裏，陶蕊忽然覺得安心了不少，“這樣也好，如果讓你以後成為真國王的話，恐怕才會將我們國家帶入真正的絕境。王姐太固執己見了，難道不知道有時候臣服也是智慧的一種體現嗎？如果我是你的話，哪怕想方設法也會加深和高華國之間的關系，聯姻也好、成為屬國也罷，只要能活下去，不惜任何代價都是正確的。”
“陶蕊！”
“請稱呼我為王。”少女回眸時，已是放下了自己一時的不忍心，雙目滿含笑意，“當然，也許你沒機會見證這一天了。”
我前行的方向是正確還是錯誤，那都是未知的。但我至少有足夠把握，自己絕對能夠比眼前這個家夥做得更好。
如此，也算不負年華嗎？
“二公主此行回國不會是坦途。”在她臨行前，得到了高華國國王的提醒。
他難道真的只是個溫柔和善的翩翩公子？別開玩笑了，能做到鎮壓南戎金州，擊潰了北戎的李？霸更，如今又擊敗了齊國和真國的聯軍，眼前這個人著實可以說是表裏不一了。
“多謝陛下擔心。”陶蕊的一言一行不免謹慎，兩手牽住裙擺，向他行了一個屬國的禮儀，“我會實現自己當初的保證的。”
“需要幫忙嗎？”
“尤娜！”
看著那位陛下難得有些變化的表情，陶蕊搖了搖頭，“承蒙公主殿下關照了。你們大可放心好了，王姐不在的話，我這點上位的能力還是有的，絕不會讓你們失望。”
“她有點像個人。”在陶蕊告別離去後，尤娜有些恍惚起來。
“你自己嗎？”
“別胡說了，我是說她和當初的蘇芳好像。”女孩拉住少年的袖擺，“總覺得我們能成為朋友呢。”
“你和誰都能成為朋友嗎？”蘇芳好笑又好氣地摸了摸她的頭，“下次來幫忙，至少也要先告訴我一聲。”
“你會同意？”
當然……不可能同意……誰會願意讓自己的未婚妻子冒險啊。
沒有立場讚同的少年順其自然地轉過了話題，“對了，你剛才有和哈克見面嗎？”
“沒有。”一見到我、就溜得比誰都快，真是想要說句話都難。女孩回過了神來，“等等，你不要轉移話題，我之前可有聽陶蕊說，她父親其實之前有意讓她和高華國聯姻，成為新任國王的妻子。如果不是我先占據了這個位置的話，恐怕蘇芳就會迎娶別人作為妻子吧？畢竟，這件事也對你很有利，你怎麽可能放過憑空而降的肥肉，不去咬一口。”
“我真的很好奇，在尤娜眼中，我到底是什麽樣子啊？完全不明白你小腦袋瓜裏，一天天在想些什麽。”
被對方點了點額頭的女孩癟癟嘴，小聲解釋起來，“我承認是自己太小氣了。總是忍不住去介意別人的眼光，尤其是對你。”
“不會的。我還沒到利用自己的婚姻去獲得利益的程度。再說，心懷眷念的人，怎麽可能做得到這種事情。”
這個人總能輕松地用甜言蜜語化解掉我的嫉妒。大概是他和真國二公主做事時的某些相似之處，讓尤娜有些不安，總覺得自己不會是他的最佳選擇。
然而，不是最好的也沒關系，我會憑借自己的努力去成為最好的，最不可取代的那個人。
路途之中，陶蕊長呼了一口氣。
“陶大人喵？”侍衛不解道。
安木拉一向喜歡在喜歡的人末尾加個“喵”來表達喜歡之情，如果要說貓系或是犬系的話，他一定是貓系的吧。
“幸好當初父王還沒來得及提出建議，要是真的成功和那家夥聯姻，我恐怕會死得很慘。”雖然，那位蘇芳陛下看上去應該也不像會同意，可我一瞬間卻還是會覺得後怕起來。
那個人實在是看不懂。
明明具備清風朗月之貌，言行舉止之中也是極其的斯文有禮，再加上外面傳聞中的德才兼備……這位年輕的國王陛下，怎麽瞧都是萬千女人心中的極佳仰慕對象。然而我卻唯獨不想要和那種完全捉摸不透的人待在一處，差一點雞皮疙瘩都快要冒出來。
“不至於吧。陶大人喵是小題大做了。”
親信侍衛的懷疑聲，讓陶蕊越發無奈起來，“跟了我這麽多年，你還真是出乎人意料之外，竟然一點進步都沒有啊。”
不過，當初決定把他發展為親信，我不是也是看重的這一點嗎？簡單樸實的人，會讓自己變得輕松愉快起來。我享受著這樣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感覺，所以才會沒有眼光的看上這個笨蛋的吧？
“有嗎？”
“回宮後，要是我成為王女，安木拉想要成為王夫嗎？”
親信侍衛的臉龐漲得緋紅，目瞪口呆到全然說不出話來。
“好。”
“再說一次。”
“好。”我也有自己想要保護的重要存在，所以我也會做到努力不輸的。誰也不能讓我輸，除非我從一開始就對那位陛下判斷錯誤了。
……
“至少，這一次和齊國、真國的戰爭，我有派上用場吧？”
女孩眨著布靈布靈的大眼睛，直直地看著他，就像是小動物在等待著被誇獎一樣。
冬季未過，外面的林子裏還堆疊著厚厚的雪，踩上去時還會不時的發出“嘎吱”的脆響。那大約是夾雜在雪花中的冰淩子又在私下作祟了。
正好此刻尤娜新換上的衣服也是毛絨絨的白色，襯著她本就不大的臉龐越發顯小的同時，自己本身也近乎快要和身後的雪景融於一體了。
少年忍不住為她順了順被冬日的涼風吹得莫名淩亂的頭發，從發旋順到了發尾處，“下次記得帶上帽子。邊境這邊的風比緋龍城那裏要凜冽得多。”
“我有帶。”尤娜蹭了蹭他的手心，“只是給忘在村子裏了。”
“那麽大意？”
“那是因為你們率先發動攻擊的時機太突然了，我沒來得及準備。不過我的箭術是不是也驚到你了，我自己當時也被這樣的進步嚇了一跳呢。”
“那天的距離不只是進步大吧？這麽遠的地方射來的箭矢，按常理來說是不會有那樣的力道的。”
好幾支射入敵人眉心之中的箭矢，箭尖甚至穿插至後腦處，即使是近距離，也沒幾個人能做到，更何況之前的距離可以說是遙遠到不行，連哈克一貫出色的箭術也遠遠不如她。
沒預料到自己這麽快就被抓包的尤娜摸了摸自己的頭，放棄了打馬虎眼，“吶，如果我說，我好像覺醒了緋龍王的力量，蘇芳會怎麽想呢？”
她小心翼翼看過來的眼神，讓少年的唇角越發地上揚了。
“蘇芳？”
“尤娜想要成為王嗎？”
被這個問題問懵住的女孩。
“如果你想要成為王的話，我也可以選擇做輔佐你的那個人。”
“……我不太明白……蘇芳不是一直都厭惡著那樣來源於神靈的力量嗎？我現在擁有的超脫人類的能力，應該不會被你認可才對，為什麽現在又？”
“你是秉持著自己的力量來到這裏的，即使沒有那樣的力量，你也在認真地為這個國家做了很多的事情。是尤娜的話，哪怕有一天失去了這樣的力量，我相信也是能做到將這裏變得更好。”
第一次被人這樣信任，也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的寄予厚望，那種感覺十分的陌生，又伴隨著無言的感動。
女孩仰頭看著他，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那樣的提議，“不，我不想要成為王。因為我早已經有自己追隨著的王了。”
是你讓我親眼看到這個國家面臨的危機，也是你教會我要如何做一件件於國有利的事情……或許，曾經青澀又稚嫩，但我也有好好地在成長喔，所以，一定要活下去、活得比誰都久，好看著現在和未來的我啊。
我一直想要看到的，不就是這樣嗎？父親能夠像是過去一樣陪伴在自己身邊，可以成為蘇芳的妻子，和他一起將這個國家變得更好更強大到不可侵犯。
……
“吶，搭積木好玩嗎？”
“並不。”男孩搖了搖頭，繼續著思索下一步的搭建手法。
但是蘇芳好像玩得很過癮的樣子啊。女孩朝著他的方向探了探頭，小心翼翼地模樣讓一旁觀看著的哈克也忍不住笑出了聲。
“你笑什麽啊？”
“我只是覺得，公主殿下看再多也是沒有意義的，反正按照你的笨手笨腳來看，也是學不會的。”
這家夥總讓我很火大。
尤娜不理會他的嘲笑，繼續專心致志地觀摩著蘇芳用新拿到的積木搭建著什麽。
“完成了。”
最終的成果是一個宏偉的皇宮宮殿。
“蘇芳好厲害。”女孩驚嘆地四處打量著縮小型宮殿，“咦，怎麽看上去這個宮殿很熟悉的樣子呀。”
“這不就是公主殿下常常待的地方嗎？”哈克不忍直視。
總算意識到自己之前從二樓窗口偷偷看蘇芳的行為又被哈克打趣了，女孩紅了紅臉，別扭地解釋起來，“我只是……”
“既然尤娜喜歡的話，就送給你好了。至於哈克的份，我待會再做。”
“免了。我對這種東西又沒興趣。”哈克不以為然道。
蘇芳似乎看出了他的口不對心，笑呵呵地攬過他的肩膀，“放心，我這個人可是相當的一視同仁的。對了，哈克是長高了嗎？總覺得我現在的視線不太一樣了。”
“是蘇芳大人變矮了才對吧？”
“都說了不要叫我蘇芳大人，哈克叫我蘇芳就好。”
“可是，你就是蘇芳大人啊。”
“蘇芳真有耐心，說服哈克可是很難的喲。我之前也有想過讓他改口，結果這家夥簡直就像是茅坑裏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。”
“那是尤娜沒有找到正確的方法啦。哈克畢竟太容易害羞了。”
“誰容易害羞啊！”哈克躲過蘇芳摸頭的舉動，耳朵卻悄悄地泛上了紅暈。
“哈克你的耳朵紅了。”似乎發現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，尤娜驚呼出聲。
“閉嘴！”
“蘇芳，哈克居然學會兇我了。”一秒鐘就變得委屈下來的尤娜。
公主殿下是在戲班子裏面學太多了吧？哈克斜瞟了她一眼，卻在看到她更加得意洋洋地靠在蘇芳身邊後，無奈地嘆了口氣。
嘛，算了，明顯就是找理由靠近蘇芳大人，臣下就還是別多事更好。
……
“之前蘇芳送我的積木宮殿，我還保存得很好呢。”
“怎麽突然想起這個了？”
“小時候我很少見蘇芳對一件事這麽感興趣，當時直接就忽略了我和哈克，其實超級失落的。”
“為什麽當時不選擇告訴我呢？”蘇芳不解地問她。
“因為不想要打擾你。”
——
“尤娜，你能再有出息一點嗎？一天天都只知道蘇芳，也許被你這樣反覆地打擾，他已經變得討厭你了，只是沒說出口而已。”
“不會的……蘇芳他才不可能討厭我呢。反倒是會這樣和我說話的父王，尤娜真的最討厭了。”
——
彼時曾經沮喪地跑開，但不知為何，心裏還是悶悶的，好像突然地就有些相信父王的話了。
“這麽失魂落魄的樣子，醜死了。”
“哈克？”
“是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嗎？”
“吶，我想要問你一個問題，之前被我捉弄的時候，哈克有討厭過我嗎？”
一點也不討厭喲。
男孩坐到了她對面的石椅上，心跳不知為何漏跳了一拍，“也不算討厭。”
立刻雨過天晴起來的尤娜放心地呼出一口氣，“這樣啊。既然哈克都沒有討厭我的話，蘇芳當然也不會討厭我的。”
父王一定是騙人的。可惡，我差一點就上當被騙了。
過去經歷過的紛紛擾擾，我早就知道了：只因為自己從小到大一直都很在意著蘇芳的看法。
“尤娜從來都不會打擾我。”
如果這時說自己當時只是被父王的話嚇到了，才會患得患失成這樣，就會覺得真是太遜了。
“嗯，我相信蘇芳。”
他的手還是一如往昔的溫暖。就像那時帶我走出神殿，只是在黑暗之中彼此牽著的手，也能立馬驅散掉我所有的不安和害怕。
有時候真的會覺得蘇芳擁有最神奇的力量，每時每刻都讓我能夠輕易地動搖。
“尤娜，不要怕，我在你身邊。”
比起怕這種鬼神之事，我明明更怕的是蘇芳現在看到我現在的臉，一定緋紅到會暴露自己真實的心意的。
大概是出於好奇心作祟，兒時曾經有和蘇芳偷偷溜進過神殿裏面。
等從神殿的長廊走出來時，尤娜還沒有來得及懼怕什麽，就被之後發生的事情所驚到了。
自己得到了身邊所有人的寬慰，而蘇芳卻被父親獨自訓斥著。
為什麽會這樣呢？
“你為什麽會去神殿？”
男孩沒有回答。
“告訴我，蘇芳，你為什麽會和尤娜一起去神殿？”伊爾蹲下來，聲音益發的冷漠下來，“我沒猜錯的話，這次是你攛掇著尤娜進去的吧？”
才不是。是我自己想要去看看的。女孩被自己父親莫名的憤怒所驚住了，下意識就想要上前去為蘇芳辯駁。
“噓！”
母親偷偷捂住她的嘴，攔下了她，示意著不要再靠近了。
“是。”
得到這樣的答覆後，伊爾王反倒是不怒反笑了，“看來神官大人的預言一點都沒有錯呢。”你天生就會成為逆神者，終將被神靈的力量所拋棄，無論做了再多的事情，也會被真正的王所取代。
事後，尤娜也有上前安慰他，雖然蘇芳面上的表情一點都看不出來有為此沮喪過。
“我替父王來道歉。而且，當時本來就是我想去，才連累了蘇芳。”
“不，是我想去。”
越是發覺到伊爾陛下那樣厭惡的眼神，我就越是忍不住好奇起來，所以才會和尤娜暗示著神殿一定藏著什麽好玩的東西，引發她的好奇心，終於進入了裏面。
看著直到現在還以為自己做錯事的尤娜，擔心地不得了的模樣，蘇芳下意識摸了摸她的頭。
尤娜她還真是一點都沒發現呢。明明就被我利用了，卻還擔心著我是不是會難過。為什麽她就不會做到和伊爾陛下一樣討厭我呢？這種應該才是最容易的事情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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